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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化广场】词坛赤子心

发布时间:Jan 25, 2024 | 作者:黎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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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张伯驹集:诗词谈艺丛录》上海古籍出版社

《张伯驹集:诗词谈艺丛录》一书收录文化奇人张伯驹先生的诗词创作、谈艺杂著等,包括《红毹纪梦诗注》《续洪宪纪事诗补注》《丛碧词定稿》《丛碧词话》《素月楼联语》《春游琐谈》《丛碧书画录》《乱弹音韵辑要》共八种。此次结集,上海古籍出版社做了大量的校订、勘误工作,是目前最为齐备且可靠的张伯驹著作集。

张伯驹先生以时间为经,以品剧演戏为纬,以七言绝句评述,以注补论,汇编形成《红毹纪梦诗注》。纪梦诗注的形式既含学戏、品戏之趣,又藏历史真实之味。正如翁偶虹对《红毹纪梦诗注》评价所言:“以史带艺,以艺补史,互为皈依地以诗概之。概之不足,附之以注。”读者可在阅读过程中想象当时戏曲演出的情形,了解学戏、听曲的体验,回顾旧时表演之琐事、趣闻。这些吟诗唱曲和怀人述己之经历,堪称一部京剧诗史。

纵观《红毹纪梦诗注》可发现,张伯驹先生尤为关注韵律与形式之美,重视评论与记述交相辉映,雅俗通融,叙议兼备。读者阅读这些诗词,可在赏音识韵、以诗论曲中欣赏一代大家之学养与风采,同时感受到中国戏曲文化的博大精深。

张伯驹一生作词数千首,颇善写景抒情词、感事抒怀词、思亲寄怀词。其在《鹧鸪天·西湖旅夜》中写道:“二月春寒未放晴,炉香烟细冷云屏。灯花照影愁先觉,湖水摇窗梦不成。一阵阵,一声声,斜风细雨到天明。问人夜睡何曾着,燕子无须唤客醒。”西湖的美,是天堂仙境;湖上的斜风细雨,竟让作者一夜未眠,激动之情溢于言表。全词婉转轻快、明朗清新,给读者一种真言、真景、真情之体验。若写景抒情词让读者见识了张氏那颗纯粹真实的词心,那感事抒怀词则让世人见识了“归来仍是少年”的时代奇迹。

在《定风波》中张氏这样写道:“辽海归来雪满身,相逢容易倍相亲。灯外镜中仍故我,炉火,夜阑灰尽酒犹温。明岁天涯应更远,肠断,春来不是故园春。几点寒梅还倚傍,才放,也难留住出关人。”“仍故我”一词直言自己并未因命运挫折而改变秉性,直率的赤子之心始终保持。

显而易见,纯真依旧是张伯驹先生为人为词的主旋律。而这一点更在思亲寄怀词中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在《虞美人》中,张氏“接慧素信,词以寄之”:“野梅做蕊残冬近,归去无音信。北风摇梦客思家,又见雪花飘落似杨花。乡书昨日传鱼素,多少伤心话。枕头斜倚到天明,一夜烛灰成泪泪成冰。”夫妻情深,着实令人艳羡;生死考验,实在叫人泪目。文章之道,重在传真,情真则意切,意切则沁人心脾、豁人耳目。

一花一世界,一事一人生,一人一宇宙,张伯驹先生的词境真可谓是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,尽显自然之真——“人生如梦,大地皆春,人人皆在梦中,皆在游中,无分尔我,何问主客,以是为词,随其自然而已。万物逆旅,尽作如是观”。《丛碧词话》是张伯驹先生的词学论著。对于词的体性认识,其严守“别是一家”之说,强调词在音律、用词、风格、意境等方面与诗的不同,明晰诗词界限,捍卫词的独特性。对于词的内容和结构,其倡导作词“应得古人意,而不死于句下”,明确认为词的章法结构应直接服务于内容,应根据抒情需要选择合适的艺术形式。与此同时,张伯驹还主张从日常生活、所见景物中觅得灵感,以寻常话语、本色白描为佳,追求词的一种自然神韵。

责任编辑:王雨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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